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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無雙堡,羅綺巧直接就把兩人領到了議事廳。 (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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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竟然不再躲閃,徒手和匕首相撞了起來,她的筋骨仿佛銅墻鐵壁一般,匕首壓根就無法刺入她的皮膚哪怕一丁點。

男子頓覺不妙,大喊一聲,“撤!”

一男一女急速後退,與此同時,外面忽然響起了驚天動地的號子聲,圍在長樂周圍的墻壁忽然倒塌,一張大網從天而降,牢牢地將長樂套在了裏面,並開始慢慢收緊。

“抓住了!抓住了!”

士兵們雀躍地喊道。

557、長樂(十七)

網繩被水所浸濕,再加上用來束縛長樂的大網,四角墜的全部是沈重無比的鐵塊,就算是罩上一頭斑斕猛虎,也很難從中掙脫出來。

長樂郡主深陷其中,很快就知道了這網的厲害之處。

即便她功力超凡脫俗,倉促間怎奈越掙紮網收的越緊,很快她便停止了動作,勉強算是給自己留下了一個狹小的空間。

周圍燃燒的火把頓時將黑夜照得如同白晝,方才床上的那一男一女的面容也在長樂面前顯露了出來。

燕王原本赤裸的上身披了一件絲綢長袍,冷冷地看著長樂道,“郡主,想不到真的是你。”

而另一名女子卻是蒼鈴,她緊緊地偎依在燕王身旁,目光就從沒有離開過他的胸膛,面色帶著微微的紅,她的註意力並不在長樂身上,就仿佛方才與長樂的激烈搏鬥完全不存在一樣。

長樂來到廣陵城之後,只是偶爾有一次在園中遠遠地見過燕王一眼,但她認得出來眼前之人便是她曾經要嫁的夫婿。

如果那一天早上她不逃跑的話,或許現在就不是這副模樣了。

長樂忽然閃過了這樣一個念頭。

只可惜,一切都再也無法挽回了。

她嘆了口氣道,“燕王殿下,想不到我們是在這種情況下見面。”

燕王卻沒有搭她的話茬,只是冷聲道,“長樂,城外那一百餘口村民是否為你所殺?”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如果是的話,那麽我就要稟報朝廷和皇上,按照宗人府之法規將你以正刑罰。”

“我要見我父王。”長樂閉上眼睛道。

燕王眼睛虛瞇著,似乎有些看不透眼前這位年輕貌美的郡主,她的皮膚在火光照耀下晶瑩剔透,就好像天下最昂貴的玉石一般。

“拿饅頭蔬菜過來。”燕王吩咐道。

一名屬下當即捧著熱氣騰騰的饅頭和一盤新鮮的蔬菜走到燕王身邊。

燕王接過只是往長樂身前一遞,後者立刻就捂著嘴巴條件發射般想要往後躲,但是燕王卻緊跟而上,長樂一下子就吐了一大口帶著血腥味的胃液出來。

燕王咬下一塊饅頭,津津有味地咽了下去。

“如果你能和我一樣吃下饅頭,我現在就放你走。”

長樂摸了摸嘴,不屑的笑道,“燕王,你可搞清楚了,我只是厭惡這食物的氣味,可是並不代表我的實力也受到損傷。”

燕王道,“這麽說,你承認了?”

“我承認什麽了?你說我殺了那麽多人,你有憑證嗎?”

燕王搖搖頭道,“罷了罷了,先把郡主帶回府中嚴加看管。”

“是!”眾人齊聲答道。

就在士兵們準備上前將長樂捆綁住之際,沒料長樂忽然一聲長嘯,一股聲浪以她為中心急速向外震蕩而去,猝不及防的士兵們一下子被震翻在地,個個口鼻出血,翻滾著痛苦地慘叫。

燕王渾身也是抖了一抖後退了好幾步,眉眼之間皆是苦痛之色。

蒼鈴因為功力不深的緣故,被方才那一聲突如其來的嘯叫而震暈倒地。

長樂雙手猛地往外一撕,堅韌柔軟的網繩如同破布一般被她扯得粉碎,她信步走向前,有幾名受傷較淺的士兵掙紮著起身想要攔住她,卻給長樂抓著脖子一個個將其舉在空中,然後瞬間喝幹了他們體內的血液。

此舉頓時讓周圍的人嚇破了膽。

這些歷州軍的士兵雖然跟隨燕王轉戰南北,見慣了死屍和鮮血,但那只是尋常意義上的勇敢,但此刻他們面對的卻是如同羅剎一般吸食鮮血的怪物,這怎麽讓他們不感到害怕和戰栗呢。

很快,長樂身邊就空了一圈,沒人膽敢靠近於她。

燕王勉強支撐住自己的身子,“長樂,你難道想殺光這裏所有的人嗎?”

長樂的眼睛有隱約的紅光在閃爍,“這都是你逼我的。但現在說什麽也遲了,難道不是嗎。我曾經的夫君啊,即將死在你的未婚妻手裏,究竟是什麽感覺呢,呵呵。”

長樂也說不清此刻自己是什麽感受,體內總覺得有一股熱浪在翻騰,讓她忍不住想要大開殺戒。

幾天來的隱忍在這一刻全部釋放了出來。

是的,血相功本就是為了殺戮而生,死的人越多,血相功就越強大。

眼看長樂的眼神有點不對勁,知道自己不是她對手的燕王,拍醒了驚恐的蒼鈴,二人急忙後退。

長樂緩步向他們走去。

這時,只聽遠處一陣清脆的弓弦之音,長樂仰頭一看,黑夜裏無數閃爍著幽光的箭矢鋪天蓋地地襲來,其密集程度,幾乎避無可避。

可長樂壓根就沒有躲的意思,她只是將頭略微低下,任憑尖銳的箭矢“叮叮當當”地擊打在她的軀體上。

是的,長樂完全就是一個刀槍不入的人形標靶。

直到所有的箭矢全部落下,在她腳下簇成一團之際,長樂除了幾縷發絲被削斷,以及衣衫被劃破許多口子之外,竟然沒有絲毫受傷的痕跡。

“這……這怎麽可能?”燕王不可置信地退後了好幾步。

蒼鈴更是像見到鬼一樣,一直躲在燕王的身後,並緊緊抓住他的衣衫。

長樂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冷笑道,“這世上沒有什麽不可能。從現在起,就算我想當這個世界的王,又如何,你們誰能攔得住我嗎?”

長樂蹲下身子,抓起一把箭矢,忽然身子一旋轉,猛地將手中的箭矢拋了出去,遠處瞬間響起了無數聲慘叫。

燕王不用看也知道,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弓箭手立刻得到了長樂的報覆。

看來鐵白梨的預測是對的,他們不應該分散兵力。

為了把長樂吸引過來,他們特地在廣陵城的東西兩側分別設立了這樣的埋伏點,以引誘長樂上鉤,很顯然,他們的計策取得了成功,但出乎意料的是,沒想到長樂竟然這麽難纏,不僅刀槍不入而且功力超凡脫俗,早已超出了尋常高手的境界,江湖上鮮有敵手。

就在燕王一籌莫展之際,遠處響起了清脆的馬蹄聲。

558、長樂(十八)

這是一個令人絕望的時刻。

長樂一身夜行衣上雖然沾滿了士兵們的鮮血,但只是讓外衣的顏色更深了一些,而且緊緊地貼在她凹凸有致的身形上,伴隨著濃郁的血腥味,更顯得她詭異驚艷。

很顯然,燕王的捕捉計劃已經徹底失敗,就連最後作為壓陣的箭陣也被她毫不費力地破解,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將其制服。

遠處傳來的馬蹄聲,讓陷入絕望的燕王迎來一線曙光。

或許,鐵白梨會有令人意想不到的解決方法。

可是,當火把的光將來者照亮之時,燕王卻是一驚,但隨即也是了然,既然蒼鈴和南霜出現在廣陵城中,那麽無雙王蒼歌的現身也就不那麽讓人吃驚了。

十餘匹馬匹的馬蹄聲如同精準的鼓點一般踩踏在現場幸存的人們的心裏。

隨著一聲聲馬嘶,蒼歌與他的隨從們一起翻身下馬,緩緩走到了戰圈附近。

長樂警惕地看向陌生的來者,舌頭輕輕舔過紅唇。

她不會懼怕任何來敵,她反而想要借這個機會,將廣陵城內能夠反抗她的人盡數殺死,這樣一來,偌大的城池,便可以任她馳騁,再也不會有煩人的蒼蠅在耳邊轉來轉去了。

這些人大都帶著粗獷的神采,一看就知道是從西北苦寒之地而來。

她看著這些人沒有說話,蒼歌也在仔細打量著她。

蒼鈴忍不住在燕王身後叫了一聲,“哥。”

蒼歌沒有回頭,只是沖她做了個手勢,意思是他已經看到她了。

“這位姑娘稍安勿躁,孤乃無雙堡無雙王蒼歌是也。沒聽說過也沒關系,我這次來想和你做個交易。”

長樂冷冷地看著他,他們二人幾乎已經將一旁的燕王視如無物,“你說。”

“姑娘修煉的是血相功吧。其實這門功法最早是從魔門流傳出去的,但是後來因為此功法晦澀難練,甚至修習者本身都會時不時受到功法的反噬,姑娘能夠將功法練至大成,實乃萬裏無一。”

“你想要說什麽?”長樂有些不耐煩了。

其實她此刻想走的話,根本沒人攔得住她。

蒼歌微笑道,“姑娘請聽我說完,我無雙堡雖然沒有血相功的功法,但孤卻聽說,自古至今,還從未有人將血相功練到姑娘這種程度。所以,無雙堡想與姑娘合作,共同將這天下納入我們囊中,如何?”

長樂冷笑道,“我一人便可上天入地,為何要與你合作?”

蒼歌道,“姑娘雖然無人能敵,但總不能事必躬親吧,需得有一幫能聽你號令的人替你攻城掠寨。而在這一方面,我無雙堡恰恰有一支能戰之兵,可供姑娘驅使。到時,這天下還可按照現今的分法,姑娘長江以北,無雙堡長江以南,我們兩家和睦相處,共享太平盛世。”

長樂哼了一聲道,“榮華富貴,我又不是沒享受過,皇帝什麽的又太過無趣,真不知你們這些人整天惦記著爭權奪利,有什麽意思。”

蒼歌怔了一下,“這麽說,姑娘對孤的提議並不是很感興趣了?”

長樂轉身仰頭,看著天穹上浩瀚的星空,“是的。”

蒼歌的眼睛一瞇道,“也可以,但不知姑娘能否將血相功的功法交出來呢?我出一萬兩黃金。”

長樂搖搖頭道,“功法什麽的,我並不知道。”

“真可惜,姑娘你做出了最不明智的選擇。”

蒼歌一邊說著,一邊卻看向了燕王,“李清,看樣子,我們現階段的目的是一樣了。”

燕王冷淡道,“悉聽尊便。長樂我們暫時沒這個能力抓住,蒼歌你要是有這個本事,就盡管用,我們在一旁掠陣便是。”

蒼歌也不拖沓,當即抽出一把綠光瑩瑩的寶劍就沖了上去。

燕王一驚,那不正是鐵白梨以前的隨身寶劍落泉劍嗎?此劍削鐵如泥、吹發可斷,當真是克制長樂的絕世神兵。

他分明記得此劍在逃亡大草原的時候曾有些損壞,但此刻寶劍通體碧綠、流光閃耀,顯然蒼歌不知用什麽方法對它進行了修理,顯得煥然一新毫無破損的痕跡。

長樂並不知道此神兵的厲害,赤手空拳上前與之搏鬥,剛一交鋒,就聽“吱啦”一聲,落泉劍竟然在她的手臂上劃了一個長長的口子,傷口向外翻去,露出紅白相間的肌肉,但是令人驚懼的是,竟然沒有一點鮮血濺出。

長樂發覺上了蒼歌的當,急忙空中一個翻騰想要後退,但蒼歌豈是那麽好糊弄的,如影隨形跟了上去。

長樂雖然功力大漲,不過武功路數卻是粗淺不堪,完全是靠無比雄厚的內力在與技藝超絕的蒼歌抗衡。

但蒼歌有了落泉劍的加成,故而威力大增,幾個回合下來,長樂的衣衫已是破破爛爛,身上有多處在外人看來異常恐怖的傷口。

雖然和蒼歌比起來顯得有些笨拙,但是長樂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的變緩,再多的傷口也沒有一滴血流出,這讓在場眾人無不大驚失色。

就在蒼歌重重地揮出一縷劍氣攻向長樂,想要一擊斬斷她的頭顱,斷絕她的生機之時,卻沒料長樂身子一個低伏,竟然在短時間內學會了之前蒼歌使出的躲避身法。

蒼歌越打越心驚,長樂就仿佛一個不斷吸水的海綿,在和他交戰的過程中,將他的一些武功架勢全數學了去,雖然內功心法不同,但是外表已然驚人的相似。面對如此快速成長的對手,蒼歌頭一次感到了深深地懼怕。

他終究還是太小看她了。

他壓根就沒料到血相功修煉到如此境界之後,修習者仍然會巨幅的提升,以此來抗衡強大的對手。

蒼歌長嘯一聲,以他驕傲的內心絕對不允許這世上有武功高於他的人存在,尤其是從他劍下逃走。

月冷聖功急速運轉,內力瞬間充盈了全身。

在黑夜裏仍散發出碧綠色的落泉劍的劍鋒,頓時被雄厚的內力所包裹,一斬之下,一股勁風鋪天蓋地將長樂籠罩了進去。

559、長樂(十九)

這一劍可謂是積聚了蒼歌畢生的精華,哪怕是距離他頗遠的燕王等人,都能感覺到劇烈的風迎面撞來,更別說處於劍意核心的長樂了。

待到強風煙塵散去,蒼歌面色有些蒼白地落於地面上,頗有些自信的將落泉劍收回到古樸的劍鞘中。

剛才風暴的核心地域已是空無一人。

眾人的目光齊聚了過去,難不成長樂已被那洶湧澎湃的劍意絞成了碎片不成?

一只斷骨處沒有絲毫鮮血滲出的斷手“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沒料,原先平整的地面忽地凹陷了下去,一條在火光下不知通向何處的地道凸顯在人們的視線中。

“該死!”原本在人前一直雍容高貴的無雙王蒼歌頭一次顯現出氣急敗壞的模樣,他拾起那只斷手,仔細地端詳著,雙眸中似乎有淡淡的火光閃耀。

燕王嘆道,“想不就算是到無雙王出馬,結果還是讓她給跑了。”

“李清,你不必說風涼話,你倒是要考慮一下,這女人跑了之後該如何收場吧。”蒼歌冷笑道,“畢竟這是在大慶國的地界上,死的人也是你們慶國的人。”

燕王的眼眸閃過一絲光芒,“蒼歌,不如我們做個交易。我們一起攜手找到她,功法給你們,人只要死就可以了,畢竟她已經害了太多人命。”

“哦?以你的精明,難道就不擔心我們拿了功法之後,再練出一個同樣的吸食人血的羅剎出來?”

燕王搖搖頭道,“我覺得不會,若是再出一個同樣的人,這就是前車之鑒。”

蒼歌忽然幹脆地說道,“成交。雖然我對慶國的土地很感興趣,但是我也非常想知道這血相功究竟是怎麽回事,我無雙堡攬盡天下武學,唯獨這血相功的運行機制是最獨特的。”

二人正說著話,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

燕王知道,應該是原本埋伏在廣陵城另一頭的鐵白梨策馬而來了。

蒼歌的視線早已被縱馬沖在最前面的那個白色身影所吸引,仿佛天底下只剩下他和鐵白梨二人似的。

齊王宇文成化緊跟在鐵白梨身後,就在這一瞬間,他忽然感到前方有一個巨大的威脅存在,那種危險的感覺是他之前從未有過的。

“蒼歌?”鐵白梨幹凈利落的翻身落馬,略顯詫異道。

“沒錯是我,這幾年讓我最高興的事情便是看到你沒有死。”蒼歌緩緩道。

“是嘛?可我已經算是死過一回的人了。”

白梨依然穿著便於行動的男裝,雖說外表輪廓與女裝時略有差別,但是以蒼歌對她的熟悉程度,自然不會認不出她來。

齊王冷冷地註視著蒼歌,就像面對一個多年未見的仇人。

“這位是?”蒼歌註意到了宇文成化,光是看面相便知此人並不是普通人。

齊王向前踏出一步,冷冷道,“孤乃南越國齊王是也。”

蒼歌笑道,“白梨,你身邊可都是了不得人啊。不過,這也沒什麽打緊,畢竟,我的夫人能交友甚廣,孤這個做夫君的也應該高興才是。”

鐵白梨頓時眉頭一皺,“誰是你夫人?”

“呵呵,我們可已經是拜過堂磕過頭的夫妻了,難道你忘了?李清當時也是在場的。”蒼歌淡淡道。

鐵白梨扭過頭去不想理他,“那還不是被迫的……”

“被迫也好,自願也罷,我們已經是名義上的夫妻了,這是誰也更改不了的事實,除非孤給出休書,否則的話,白梨你始終便是孤的妻子,無雙堡的王妃。”

齊王怒道,“休得胡言亂語,白梨已經說了是被迫,你還在此糾纏不休,是何居心。”

燕王拍了拍手,“齊王殿下說得好,蒼歌,有些事情,我覺得你現在還是暫且不要提比較好,你忘了我們共同的目標和敵人了嗎?”

蒼歌道,“也行,孤就暫且不說了。不過白梨,兩年多不見,你的功力似乎大漲啊。”

鐵白梨道,“這還真是拜你所賜,若不是你當年將我擊落雪山懸崖,我也發現不了魔門老宗主坐化的洞穴,也更不會得到他的傳承。”

她從懷裏掏出一直貼身的魔門令亮在蒼歌眼前,“魔門與無雙堡勢不兩立,有你無我,有我無你。不管怎麽樣,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了。”

蒼歌的眼神在魔門令現身的那一瞬間跳蕩了一下,但隨之恢覆了平靜,“魔門與無雙堡百年前本是一家,如今既然咱們夫妻一體,魔門和無雙堡再度合並也不是不可能之事。過去的就讓它們過去,我們又何必總糾纏過去不放呢。”

鐵白梨冷笑道,“是啊,有些賬咱們一筆一筆算,算清了再說。”

而這時,鐵白梨的視線落在了蒼歌的腰間,頓時失色道,“我的劍?”

“不錯,這是落泉劍。”

蒼歌緩緩抽出劍身,通體碧綠,即便是暗暗黑夜,也無法掩蓋它的光芒。

“這兩年,我睹物思人,為了能將落泉劍補好,我專門找到了落泉劍當初誕生的地方,只可惜那兒的僧人早已忘了如何鑄劍,而唯一的可供落泉劍修補的材料碧玉石卻落在了長江幫幫主手中。所以我去年就曾來過這附近,將長江幫殺了個幹幹凈凈,拿回了碧玉石,並請名家打造,足足花了半年時間才將落泉劍補好。”

“沒想到,剛帶著落泉劍出來,就遇到了白梨,當真是吉人自有天相,我的這番苦功沒有白下。”

蒼歌閉上眼睛,“這之前,我真的是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所以落泉劍就成了我唯一的寄托,夜夜無法離開,甚至只有抱著它才能入眠。”

鐵白梨道,“你是在想歷如霜,而不是我吧?”

蒼歌搖搖頭道,“不,其實從你落下山崖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你們雖然樣貌接近,但絕不是同一個人,你們的風姿風采截然不同,我承認我愛上你了,與歷如霜無關。”

蒼歌說這話,落泉劍已經插回劍鞘,並隨手扔給了鐵白梨。

“你的劍,你收好。”

鐵白梨驚訝地看向蒼歌,似乎壓根想不到他竟然隨隨便便就把寶劍還給了她。

“寶劍與佳人,這才是絕配。”

560、長樂(二十)

蒼歌如此瀟灑的舉動,自然引起了燕王和齊王二人同仇敵愾的情緒,他們有意無意地站在了鐵白梨身前,將二人隔開。

蒼歌倒不以為意,距離上的阻隔再遠也抵擋不住心靈之間的向往和吸引。

相比較那兩位正當年的王爺,他雖然年紀稍大了些,但自有成熟男人的韻味,這是燕王和齊王無論如何也無法比擬的。

在面對鐵白梨感情歸屬這個問題上,齊王頗有些忍不住心神。對蒼歌的反感表現得更加直接,他沒想到前兩天因為賭約之事剛剛將燕王這個競爭對手撇在身後,沒料又突然冒出一個無雙王來,而且還口口聲聲說白梨是他的妻子,這是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倒是燕王一直冷眼旁觀。

蒼歌的性子他很清楚,既然來到廣陵再又發現鐵白梨死而覆生,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雖說鐵白梨武功大增,但是與蒼歌比起來卻不知孰勝孰負,所以目前一切都是未知,過早下定論才是不明智的選擇。

燕王的話語打破了在場之人的僵持,“各位,既然我們的目標是統一的,那就是不能再讓長樂禍害下去,我們就需得盡早拿到她。方才無雙王斬斷了她的一只手,使其功力大減,我想接下來的抓捕目標也就更清楚。我們不要再浪費時間了,血相功功法奇特,萬一她再亂傷無辜,吸食鮮血以恢覆實力,那麽我們又將陷入被動。”

蒼歌點頭道,“不錯。長樂雖說斷掉一手,但依然保留有一定的實力,否則她也不會從我的手上逃出。搜尋之時務必小心。”

燕王環顧四周,“這樣吧,廣陵城繼續保持高壓搜捕態勢,務必要將長樂找出來。哪怕現在死一些人,也總比將來無人能制止長樂而死去更多的人要強。”

“李清,你能否將南霜放出,我麾下的這批人馬加上南霜和蒼鈴,也是一支不容小視的隊伍。”蒼歌道。

“也好,既然正主兒來了,將她們還給你不無不可,畢竟她們當初的目標已經變成了吸血羅剎,想必你們的打算也得換一換了。”

蒼鈴扭捏著身體,湊在燕王身邊不願離開,直到蒼歌狠狠瞪了她一眼,蒼鈴這才抿著嘴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離開了燕王。

而幾人說話間,鐵白梨並沒有搭理他們,雙手只是在她的老朋友落泉劍上反覆撫摸,這把劍離開她已三年有餘,師父賜給她的寶劍,就像是她的心頭肉一樣珍貴。當年落在無雙堡,她無時無刻都感到無比心痛。

沒想到有一天,她還會親手摸到它的身軀。

畢竟落泉劍當年是在她手上崩斷了一個缺口,蒼歌費盡千辛萬苦將其修覆,在這一點上,她確實欠了他的情。

看來,只有在後面找機會補償他了。

蒼歌招了招手,兩個身穿黑色緊身衣的殺手拜在了他的身前。

“剛才打鬥時,我在她身上留下了無雙堡特有的印記氣味。你們二人從這地道穿過去,看那長樂究竟逃向何方,一有情況立即以煙花為報。切記,不可打草驚蛇,以你們的能力還不足以與其抗衡。”

“得令!”

兩名身手敏捷的殺手立刻鉆入了地道,向著遠處深幽不可知的地方迅速追尋而去。

不了解蒼歌的齊王頓時心中一驚,心道難怪長樂逃跑之後這幾人並不驚慌和著急,原來蒼歌早就在長樂身上做了記號,可是剛才他並沒說,為何燕王與白梨也都一副了然的樣子?

他哪裏知道燕王和鐵白梨曾在無雙堡待了前後一年有餘,對於蒼歌的手段真的是非常清楚。

他如果沒有這般心思縝密的手段,當年也不會得到老無雙王的青睞而接過無雙堡的大旗。更何況,無雙堡長期屹立於西北與西域之間的中縫地帶,幾方勢力交錯之地,沒有一定的手腕,恐怕早就被敵人給吃的幹幹凈凈了。

蒼歌看了一眼天邊漸漸泛起的魚肚白,微笑道,“李清,忙了一夜,也該請我們吃點早飯了吧。好歹你也是這裏的地主。”

燕王笑道,“也好,想不到有朝一日我也能請高高在上的無雙王吃早茶,當真是榮幸。你還真別說,這廣陵城出名的就是早餐,來來來,諸位一起,咱們吃飽喝足再言大事。”

一行人等跟著燕王策馬來到位於城池中心的茶社,頗具古風的建築門口掛著隨風漂擺的長幡,上書“葉春”二字。

燕王介紹道,“這便是廣陵城最出名的早茶社了。”

此時天色尚早,已有居民搖搖晃晃便往此地走來,但一見到門口聚集了一批怒馬鮮衣之人,一看身份就不一般,他們便畏畏縮縮地躲在一邊,不敢再向前去了。

燕王雖說來廣陵城有一段時間,葉春卻也只來過一次。

當即有店小二認出了這位廣陵城目前僅次於鎮南王的燕王,急忙上前招呼,客客氣氣地將幾人迎了進去。

鐵白梨前幾日雖說住在客棧之中,卻還沒機會品嘗葉春的早餐,故而也帶著一絲好奇。

唯有齊王搖搖頭,仿佛這幫人都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要知道金陵城相比廣陵更是膏腴之地,享受生活的樂趣更是一點不少。他雖說長期居於軍旅,但每次回到金陵城,早茶什麽的,那是必須要去吃一遍的。

不過,也不知葉春和金陵城知名的早茶社相比,有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

三年之前,當李清和鐵白梨在無雙城與無雙堡掙紮求生的時候,恐怕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有朝一日他們會在遠離西北邊陲的江南之地,與無雙王圍坐在一起享用江南特有的早茶。

沒過多久,南霜被燕王手下的士兵帶了過來,幽怨地看了鐵白梨一眼,坐在了蒼歌身邊。

不知為何,現場氣氛有些怪異,幾人面對著熱氣騰騰的面點幹絲,好像一開口就有些尷尬似的。

倒是蒼鈴頭一個伸出手拿了一個包子咬了一口,頓時鮮美多汁的滋味讓她“哇”的一聲禁不住喊了出來,“真想不通,有的人不喜歡吃這些,反而去吸食腥味十足的鮮血,哎,這可得錯過多少人間美味啊。”

561、長樂(二十一)

經過蒼鈴那麽一打岔,飯桌上的氣氛似乎終於活躍了一些。

再加上葉春的早茶糕點確實鮮美,令人食指大動,一夜未眠的人們早就饑餓難耐,不一會兒的功夫,桌面上擺放的早餐便一掃而空。

蒼歌淺嘗輒止,功力修行到他這份上,氣力的來源早就不是食物了,而是體內精氣的生生不息和有序運轉,不過當他看到南霜和蒼鈴吃得一副愜意的模樣,倒也忍不住多吃了一些。

齊王方才就坐在了鐵白梨的右手邊,讓他有些擔心的是,自從鐵白梨接過了蒼歌遞來的寶劍之後,就再也沒有正眼看過他,似乎所有的註意力都被那把外形古樸的寶劍吸引了去。

他雖然並不知道鐵白梨為何對這把寶劍如此看重,但也能猜到對她而言這一定是極其重要的東西。

她該不會因此而對那個長相冷峻的家夥回心轉意吧。

燕王卻坐在了桌子的另一邊,修長的手指摩挲著陶瓷的茶碗,似乎對此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

但很快,人們的註意力重新聚焦到了長樂身上。

雖說她是鎮南王之女,當朝的長樂郡主,但此時此刻,已經坐實了她是吸血羅剎的身份,鎮南王那裏得知這個消息後,當場暈倒不醒。

任是誰得知這樣的噩耗,感情方面恐怕都會接受不了,更何況她是他的女兒呢。

待到報訊的親兵退下之後,燕王感慨道,“也怪我當初好奇心太重,若是不打開位於會客廳下方的地下室,也就沒這回事了。”

鐵白梨道,“不,這事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我,若不是我用魔門令將其放走,長樂也不會陰差陽錯之下變成這副模樣。既然起因在我,這事我是絕不會袖手旁觀,不管怎樣,也要給廣陵城一個交代,給長樂一個交代。”

蒼歌道,“我們目的一致,但是到收工階段,我事先說明,長樂的這條命必須掌握在我的手裏。”

齊王當時就有些不爽了,“那怎麽行,長樂的血相功之狠毒,難不成你還要將她的功法逼問出來不成?這種害人的功夫就應該讓它永遠消失,只要留在世上遲早就是個禍害。”

蒼歌冷笑道,“你覺得,以你們的能力能追尋到她的蹤跡嗎?”

齊王道,“但那也不能……”

鐵白梨道,“蒼歌,這些事放在後面我們再談,前提是我們必須得找到她,而且能將她活捉,不是嗎?”

燕王也道,“宇文,這件事上我同意白梨,你就先不要爭了。”

蒼歌笑道,“看來,我們的意見基本達成一致了。再者說,方才李清所說的地下監牢,說不定還可以再派上用場。”

眾人從葉春出來,燕王提議,他們最好不要分散,一旦有情況便可迅速出擊。

蒼歌對此倒也沒有什麽異議。

只不過南霜因為在監獄裏被關了幾天,明顯感覺到有些不樂意,看著燕王的眼神都是帶著刺的。

蒼鈴倒是帶著笑,因為這次蒼歌來不僅沒有訓斥她們,還因為長樂的關系暫時與燕王組成了一致陣線,對於能夠在燕王身邊多待幾天,恐怕就算睡夢中也會笑醒。

因為不知道長樂逃向何方,現階段距離廣陵城有多遠,所以,燕王安排了幾名親兵站在府邸高處,時刻註意周邊有無煙花報警的蹤跡,其餘人抓緊時間補覺,為即將面臨的大戰而積蓄精神。

當日頭漸漸爬到正午之際,一名親兵忽地高聲喊道,“有情況!”

眾人皆是武功高深之輩,故而一聽到動靜全部沖出門外,而遠處的天邊還依稀殘留著煙花散盡的痕跡。

“事不宜遲,我們立即出發!”

快馬早已備好,不多時,三十餘匹快馬便從府邸大門沖了出去。

為首的正是蒼歌。

齊王此時身邊只有穆良,林周東已經在前一天返回南越主持大局,畢竟齊王離開金陵城已經有段時日,也不知城內情形如何,林周東好歹是緝事廠的主司,手中擁有一大批忠於皇室的劊子手,再加上三千兵馬,應該不會出什麽幺蛾子。

齊王緊緊跟在鐵白梨身後,仿佛時刻要將她的身影收在眼底才能放心似的,倒是燕王遠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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